第39章 我沒有女朋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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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伊人辭職了。
就在跟譚正辦理完離婚證那天，她就去學校提了辭職。
領導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些她的事，所以也沒攔著，辭職辦得很順利，到差不多弄完才五月初。
但桑伊人待不住，她無處可去，最近一段時間都是住在方麗茉家，縣城裏的房子算她跟譚正的共同財產，兩人達成協議，譚正將一半的房款轉給她，她就跟這房子再也沒有關系。
當然，再多的也沒有了。
譚正早就開始提防她了，夫妻共同財產賬面幹凈得不像話，與這段關系形成鮮明對比。
五一小長假前夕，桑伊人決定離開。
離婚這件事她還沒爸媽說，說實話，其實她自個兒到現在都還沒能消化，兩個老人家本來就對她有諸多擔憂，她怎麽還能拿這事兒去讓他們煩惱。
如果，一開始她就聽爸媽的……
想再多的如果有什麽用，發生的已經發生了。
目的地是海市，因為桑伊人的發小溫月月就在東海覆交讀博。
提到東海覆交，桑伊人不免會想到她第一屆學生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陳映。
他當年也被東海覆交錄取了，細細算算時間，今年也該畢業了……
不是很了解，因為他們從畢業後就沒怎麽聯系了。
方麗茉把她送上前往省會的火車，眼中帶淚地說：“以後有機會回來看我啊！”
她知道，桑伊人這一走，大概就是永遠了。
有誰還會回到這種傷心地自討苦吃呢？
“放心了，一定會的。”桑伊人笑笑。
事情發生以來，方麗茉一直掏心掏肺幫著她，她又怎麽會忘記她呢？
兩人在進站口分別，桑伊人轉身，身姿蕭瑟地走了進去。
海市。
溫月月太忙了。
都怪她老師，一出國就把爛攤子丟給她，這不，好端端的五一，她還得來辦公室弄材料。
兜裏的手機嗡嗡地叫，溫月月看了眼來電人，咧開嘴笑起來。
“餵，伊人吶，到哪兒了？”
“我在你們學校了，可是你們經管樓在哪兒啊？”
桑伊人沒什麽行李，就背上有個鼓鼓囊囊的書包。
離婚收拾東西後她才發現，原來這個家裏，屬於她的少得可憐。
包裏是重要證件和一些常用品，其餘一些擱在了方麗茉家，她打算安定好後再讓她給幫忙郵過來。
離婚的事她沒告訴溫月月，月月性子急，她怕她一說，這丫頭就要從海市過來。
“你現在在哪兒？”溫月月把文檔保存好，打算去接一接這個為愛不顧一切的好友。
這小妮子總算良心發現，知道來看看她了，一會兒得好好找她算個帳，這不能有了老公就把她這天下無敵好朋友忘了吧？
“我也不知道，這兒……”桑伊人看看四周，她的左手邊是個球場，裏面堆滿了人，鬧哄哄的。
她雖然也是在海市念的書，可她從沒來過這邊，所以現在一頭霧水。
“附近有什麽啊？”溫月月問，她拎上皮包，準備去接她。
“有個足球場，裏面好像還有比賽。”
桑伊人把所見的都告訴了對方。
只是她剛說完比賽，球場裏面堆積的人就散開了，他們從球場走出來，人潮人湧，朝門口壓迫而來。
溫月月這邊想了想。
足球，比賽？
啊，她知道了。
“好，你在那等我，我知道在哪了。”
“嗯。”桑伊人乖乖點頭，掛斷電話後就老老實實站在原地等著溫月月。
陳映抱著足球，極快速地從人群中跟好友歷尚穿梭出去。
耳邊是女生們疊起的叫聲，他努努眉，著實弄不明白，這就只是場簡單的友誼賽，為什麽她們會比看世界杯的他們還要瘋狂。
他們走，女生也跟著他們走。
人流圍繞著他們，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本來比賽就夠累人的，可下了場，陳映還得花費功夫應付這些熱情的女粉絲。
但這不是粉絲的問題，是他的。
不習慣與人交際，是陳映從小染上的毛病。
“謝謝……”
這兩個字他已經快要說麻木。
人慢慢朝桑伊人站的方向移動而來，他們整體就像一個緩慢挪動的龍卷風，近到跟前，不可避免就將邊緣的桑伊人給卷了進去。
桑伊人忽然一下子沒了方位，她四下張望，目光所及只能看見一張張笑臉盈盈的臉。
她慌張得不行，雙手緊握著手機，孤立無援。
“都怪你！”陳映瞪了眼歷尚說。
歷尚把住他的肩膀，輕聲道：“哎，我可是為了你好才叫你來的好嗎？”
“你確定現在我很好嗎？”
陳映幽怨地瞥他。
“不好嗎？”歷尚挑眉，“你瞧瞧，這陣勢，那都是為了你來的。”
他用目光打量了四周一圈，他也真是沒想到，在足球社打醬油的陳映會有如此龐大的號召力。
“……”
要不是在外邊，陳映一定要好好教這位室友做人。
“你也該出來認識認識人了，女朋友可不會自己找上門的。”
歷尚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給他做思想工作。
“啊呀……!”
忽然從前面傳來一聲淒慘的叫聲，頓時打斷了熱情的氛圍。
不知是被誰擠了一把，桑伊人腳後踩空，直直栽進了路邊的草地裏。
“你沒事吧？”
站在桑伊人周圍的幾個小女生急忙彎腰下去將她扶起來。
巨大的聲響自然也吸引了人群中心的陳映和歷尚，兩個人伸長了脖子朝事發地一齊看過去。
“沒……”
桑伊人擺擺手。
太尷尬了！
她皮薄，被眾人這麽瞧著，真的很窘迫。
聲音細細小小，很難辨別。
但陳映還是第一時間捕捉到耳熟的聲調，他臉色微楞，仿佛置身於幻境。
面前是一叢灌木，把落地的人遮擋得幹幹凈凈。
只是類似吧？
陳映壓低了眉，臉色有些覆雜。
女生把桑伊人拉起來，礙事的灌木再也不能擋住視線。
他眼球猛地驟縮，心臟在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動，世界變得好安靜。
安靜得他連自己呼吸的聲音都聽不見。
怎麽會？
她怎麽會在這裏？
腦子不太夠用，但陳映沒有第二個腦袋可以用於思考。
“啊……”
腳踝傳來刺骨的疼，所以在熱心人放手後，桑伊人又摔了回去。
幾個女歉意地看向桑伊人，正想把手伸下去再把桑伊人扶起來。
來不及了，已經有一雙有力的手出現在了她們之前。
眼前的陽光被人阻擋，桑伊人擡起頭，眼睛直直落在陳映臉上。
“！”
這是……
“陳、陳映？”
她反應了好半天才叫出他的名字。
確定了好幾遍，面前的人，是那個少年。
緣分奇怪得過分，桑伊人沒想到自己在東海覆交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他。
把她的吃驚吞沒入腹，陳映先問的是：“你怎麽樣？”
“沒事，大概只是扭到。”桑伊人猜。
沒想太多，也無瑕跟身後呼呼大喘的歷尚解釋，陳映把手裏的足球丟給他說：“歷尚，你先回去。”
歷尚手忙腳亂地接下他從詭異角度拋來的球，同時問道：“那你……”
話沒說完，歷尚就被陳映接下來的動作嚇得張大了嘴。
身體被懸空，桑伊人的視線被固定在陳映在下頜線之上，陽光被割裂，一半落在他的後背，一半落在她的臉上。
堅實的手臂將她緊緊擁在懷裏，她嚇得縮緊了手，一句話也問不出來。
球場到校附屬醫院有一段距離，陳映一路奔跑，喘息的聲音在她耳畔格外清晰。
桑伊人望著他，這樣的角度也只能望著他。
驚詫正在她腦中主導，所以她不能轉念去想別的。
四年沒見，他變了很多。
比如，五官似乎更立體了……
手臂正對他的心臟，劇烈的狂跳讓她感受到他的疲累。
“陳映……”
她叫他。
“嗯。”
他低聲嗯了下。
耳朵好舒服，他此刻才意識到只有她嘴裏念出的“陳映”兩個字是最讓他樂於接受的。
“你可以把我放下來，我能走的。”桑伊人說。
她又不是殘疾，只是右腳扭到而已。
沒必要……把她抱起來……
“你的腳傷了。”
低沈的聲音褪掉了少年感，沈澱出幾分穩重。
“我知道，但我們可以慢慢地去，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。”
呼吸和心跳都表明，他好像很難負荷。
不會是她太重了吧？
桑伊人悄悄咬牙。
陳映垂眸看了她一眼，小表情進入他的眼睛：“是有一點。”
“所以可以麻煩你把手搭上來嗎？”
如果能讓他的肩膀分擔一些，他說不定可以更快一點。
“啊，哦……”
桑伊人這才察覺自己這副事不關己的態度給他帶來了不少困擾，一邊說她一邊急急忙忙把手擡了起來。
他的肩膀很寬廣。
“我剛剛踢了全場，體力耗得有些多。”
“哦，是這樣……”
桑伊人恍然，才看見他身上穿得好像是參加比賽的衣服。
“絕對跟你沒關系。”
桑伊人楞了下，還有點弄不懂他怎麽會突然說這樣一句話，沈思半晌，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心思早就被他發現了。
“沒發現啊，這麽會說話。”
她打趣道。
從前不善言辭的陳映，也成長了不少。
“是實話。”他認真說。
“現在一定很招女孩子喜歡吧。”
“我不清楚……”
桑伊人想了想，得到一個答案。
“難道你有女朋友了？哎……”她拍拍他，“那你最好把我放下來，她誤會了你很難解釋的。”
陳映盯住她，慢慢地說：“我沒有女朋友。”
眼睛與寶石，是可以相交的集合。
她以為他變了很多，但似乎……又沒有改變。
原來一個人的眼神，是可以維持亮光而不變的。
即便鬥轉星移，日升日落，那雙眼眸也依舊如同往日那般迷人。
桑伊人快要忘記曾經沈溺其中的感覺，她努力找回話題，說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桑老師，你還是這麽愛問我為什麽。”
他笑瞇瞇說。
“因為你身上謎團太多了嘛。”桑伊人撅嘴。
“你的身上也有啊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怎麽會突然來海市？”
問題被丟給桑伊人，她抿住唇，不知道怎麽解釋，她也想告訴他，別再叫她老師了……
所幸這時到達醫院，陳映沒繼續追問，而是抱著桑伊人進入了大廳。
陳映四周環顧，眼睛忽地一亮。
“老賀！”
他叫住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。
賀何何轉過身，看見陳映抱著個女人，嚇得不輕：“你這……”
“你有空嗎？”
陳映問他。
“準備下班，怎麽了？”賀何何上下打量著他。
“幫我個忙……”
賀何何推著桑伊人進入治療室，陳映去一樓辦掛號手續去了。
他盯著眼底的桑伊人，心裏的問號變得越來越大。
不行，他一會兒必須把這事兒給整個明明白白！
作者有話要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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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，再多的也沒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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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，一開始她就聽爸媽的……
想再多的如果有什麽用，發生的已經發生了。
目的地是海市，因為桑伊人的發小溫月月就在東海覆交讀博。
提到東海覆交，桑伊人不免會想到她第一屆學生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陳映。
他當年也被東海覆交錄取了，細細算算時間，今年也該畢業了……
不是很了解，因為他們從畢業後就沒怎麽聯系了。
方麗茉把她送上前往省會的火車，眼中帶淚地說：“以後有機會回來看我啊！”
她知道，桑伊人這一走，大概就是永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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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心了，一定會的。”桑伊人笑笑。
事情發生以來，方麗茉一直掏心掏肺幫著她，她又怎麽會忘記她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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兜裏的手機嗡嗡地叫，溫月月看了眼來電人，咧開嘴笑起來。
“餵，伊人吶，到哪兒了？”
“我在你們學校了，可是你們經管樓在哪兒啊？”
桑伊人沒什麽行李，就背上有個鼓鼓囊囊的書包。
離婚收拾東西後她才發現，原來這個家裏，屬於她的少得可憐。
包裏是重要證件和一些常用品，其餘一些擱在了方麗茉家，她打算安定好後再讓她給幫忙郵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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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現在在哪兒？”溫月月把文檔保存好，打算去接一接這個為愛不顧一切的好友。
這小妮子總算良心發現，知道來看看她了，一會兒得好好找她算個帳，這不能有了老公就把她這天下無敵好朋友忘了吧？
“我也不知道，這兒……”桑伊人看看四周，她的左手邊是個球場，裏面堆滿了人，鬧哄哄的。
她雖然也是在海市念的書，可她從沒來過這邊，所以現在一頭霧水。
“附近有什麽啊？”溫月月問，她拎上皮包，準備去接她。
“有個足球場，裏面好像還有比賽。”
桑伊人把所見的都告訴了對方。
只是她剛說完比賽，球場裏面堆積的人就散開了，他們從球場走出來，人潮人湧，朝門口壓迫而來。
溫月月這邊想了想。
足球，比賽？
啊，她知道了。
“好，你在那等我，我知道在哪了。”
“嗯。”桑伊人乖乖點頭，掛斷電話後就老老實實站在原地等著溫月月。
陳映抱著足球，極快速地從人群中跟好友歷尚穿梭出去。
耳邊是女生們疊起的叫聲，他努努眉，著實弄不明白，這就只是場簡單的友誼賽，為什麽她們會比看世界杯的他們還要瘋狂。
他們走，女生也跟著他們走。
人流圍繞著他們，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本來比賽就夠累人的，可下了場，陳映還得花費功夫應付這些熱情的女粉絲。
但這不是粉絲的問題，是他的。
不習慣與人交際，是陳映從小染上的毛病。
“謝謝……”
這兩個字他已經快要說麻木。
人慢慢朝桑伊人站的方向移動而來，他們整體就像一個緩慢挪動的龍卷風，近到跟前，不可避免就將邊緣的桑伊人給卷了進去。
桑伊人忽然一下子沒了方位，她四下張望，目光所及只能看見一張張笑臉盈盈的臉。
她慌張得不行，雙手緊握著手機，孤立無援。
“都怪你！”陳映瞪了眼歷尚說。
歷尚把住他的肩膀，輕聲道：“哎，我可是為了你好才叫你來的好嗎？”
“你確定現在我很好嗎？”
陳映幽怨地瞥他。
“不好嗎？”歷尚挑眉，“你瞧瞧，這陣勢，那都是為了你來的。”
他用目光打量了四周一圈，他也真是沒想到，在足球社打醬油的陳映會有如此龐大的號召力。
“……”
要不是在外邊，陳映一定要好好教這位室友做人。
“你也該出來認識認識人了，女朋友可不會自己找上門的。”
歷尚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給他做思想工作。
“啊呀……!”
忽然從前面傳來一聲淒慘的叫聲，頓時打斷了熱情的氛圍。
不知是被誰擠了一把，桑伊人腳後踩空，直直栽進了路邊的草地裏。
“你沒事吧？”
站在桑伊人周圍的幾個小女生急忙彎腰下去將她扶起來。
巨大的聲響自然也吸引了人群中心的陳映和歷尚，兩個人伸長了脖子朝事發地一齊看過去。
“沒……”
桑伊人擺擺手。
太尷尬了！
她皮薄，被眾人這麽瞧著，真的很窘迫。
聲音細細小小，很難辨別。
但陳映還是第一時間捕捉到耳熟的聲調，他臉色微楞，仿佛置身於幻境。
面前是一叢灌木，把落地的人遮擋得幹幹凈凈。
只是類似吧？
陳映壓低了眉，臉色有些覆雜。
女生把桑伊人拉起來，礙事的灌木再也不能擋住視線。
他眼球猛地驟縮，心臟在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動，世界變得好安靜。
安靜得他連自己呼吸的聲音都聽不見。
怎麽會？
她怎麽會在這裏？
腦子不太夠用，但陳映沒有第二個腦袋可以用於思考。
“啊……”
腳踝傳來刺骨的疼，所以在熱心人放手後，桑伊人又摔了回去。
幾個女歉意地看向桑伊人，正想把手伸下去再把桑伊人扶起來。
來不及了，已經有一雙有力的手出現在了她們之前。
眼前的陽光被人阻擋，桑伊人擡起頭，眼睛直直落在陳映臉上。
“！”
這是……
“陳、陳映？”
她反應了好半天才叫出他的名字。
確定了好幾遍，面前的人，是那個少年。
緣分奇怪得過分，桑伊人沒想到自己在東海覆交見到的第一個人會是他。
把她的吃驚吞沒入腹，陳映先問的是：“你怎麽樣？”
“沒事，大概只是扭到。”桑伊人猜。
沒想太多，也無瑕跟身後呼呼大喘的歷尚解釋，陳映把手裏的足球丟給他說：“歷尚，你先回去。”
歷尚手忙腳亂地接下他從詭異角度拋來的球，同時問道：“那你……”
話沒說完，歷尚就被陳映接下來的動作嚇得張大了嘴。
身體被懸空，桑伊人的視線被固定在陳映在下頜線之上，陽光被割裂，一半落在他的後背，一半落在她的臉上。
堅實的手臂將她緊緊擁在懷裏，她嚇得縮緊了手，一句話也問不出來。
球場到校附屬醫院有一段距離，陳映一路奔跑，喘息的聲音在她耳畔格外清晰。
桑伊人望著他，這樣的角度也只能望著他。
驚詫正在她腦中主導，所以她不能轉念去想別的。
四年沒見，他變了很多。
比如，五官似乎更立體了……
手臂正對他的心臟，劇烈的狂跳讓她感受到他的疲累。
“陳映……”
她叫他。
“嗯。”
他低聲嗯了下。
耳朵好舒服，他此刻才意識到只有她嘴裏念出的“陳映”兩個字是最讓他樂於接受的。
“你可以把我放下來，我能走的。”桑伊人說。
她又不是殘疾，只是右腳扭到而已。
沒必要……把她抱起來……
“你的腳傷了。”
低沈的聲音褪掉了少年感，沈澱出幾分穩重。
“我知道，但我們可以慢慢地去，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。”
呼吸和心跳都表明，他好像很難負荷。
不會是她太重了吧？
桑伊人悄悄咬牙。
陳映垂眸看了她一眼，小表情進入他的眼睛：“是有一點。”
“所以可以麻煩你把手搭上來嗎？”
如果能讓他的肩膀分擔一些，他說不定可以更快一點。
“啊，哦……”
桑伊人這才察覺自己這副事不關己的態度給他帶來了不少困擾，一邊說她一邊急急忙忙把手擡了起來。
他的肩膀很寬廣。
“我剛剛踢了全場，體力耗得有些多。”
“哦，是這樣……”
桑伊人恍然，才看見他身上穿得好像是參加比賽的衣服。
“絕對跟你沒關系。”
桑伊人楞了下，還有點弄不懂他怎麽會突然說這樣一句話，沈思半晌，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心思早就被他發現了。
“沒發現啊，這麽會說話。”
她打趣道。
從前不善言辭的陳映，也成長了不少。
“是實話。”他認真說。
“現在一定很招女孩子喜歡吧。”
“我不清楚……”
桑伊人想了想，得到一個答案。
“難道你有女朋友了？哎……”她拍拍他，“那你最好把我放下來，她誤會了你很難解釋的。”
陳映盯住她，慢慢地說：“我沒有女朋友。”
眼睛與寶石，是可以相交的集合。
她以為他變了很多，但似乎……又沒有改變。
原來一個人的眼神，是可以維持亮光而不變的。
即便鬥轉星移，日升日落，那雙眼眸也依舊如同往日那般迷人。
桑伊人快要忘記曾經沈溺其中的感覺，她努力找回話題，說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桑老師，你還是這麽愛問我為什麽。”
他笑瞇瞇說。
“因為你身上謎團太多了嘛。”桑伊人撅嘴。
“你的身上也有啊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怎麽會突然來海市？”
問題被丟給桑伊人，她抿住唇，不知道怎麽解釋，她也想告訴他，別再叫她老師了……
所幸這時到達醫院，陳映沒繼續追問，而是抱著桑伊人進入了大廳。
陳映四周環顧，眼睛忽地一亮。
“老賀！”
他叫住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。
賀何何轉過身，看見陳映抱著個女人，嚇得不輕：“你這……”
“你有空嗎？”
陳映問他。
“準備下班，怎麽了？”賀何何上下打量著他。
“幫我個忙……”
賀何何推著桑伊人進入治療室，陳映去一樓辦掛號手續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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